领域的门径,虔诚地承袭西方传统绘画的技法、格调乃至情感——此时的凡高只是借船溯源,只求门径而不求突破和创造。
1886年2月,凡高来到了巴黎。巴黎之行是凡高艺术生涯的转折点。巴黎是现代艺术的摇篮,它没有让凡高失望。在印象主义作品、技法和人物的强烈感召下,凡高的心灵为之震颤,激情为之燃烧,在与之同构契合的新探索中,凡高与曾经浸染其间的荷兰画风告别,舍弃传统技法,循着印象派的足迹踏上全新的艺术旅途,走进一个光与色、太阳与张力的崭新艺术世界。凡高在巴黎找到了引爆自己潜能的艺术源泉,找到了适合自己个性的艺术土壤,不过当对绘画极有鉴赏力的弟弟提奥看到已经疯狂地沉醉在对印象派痴迷的模仿和遵循之中的凡高时,他说:“老兄,你叫凡高,而不叫高更或修拉!你一天天在走下坡路,你一张比一张画得更不像文森特•凡高了。没有捷径可走,老兄,只有花上几年的艰苦劳动。难道你是一个只会依样画葫芦的脓包吗?”凡高与提奥的关系是世界现代史上最让人感动的手足之情,心灵互通而相伴相生。提奥在凡高心里具有非比寻常的地位,弟弟的提醒使凡高在自己倾注的色彩与印象派推崇的色彩分界线上徘徊、游移。凡高天性中那如同太阳一样的激情,必定使他抛弃荷兰画风的暗淡与沉寂,也必定要远离只追求瞬间色彩与阳光的印象派。巴黎成了没有营养的土壤,它曾使凡高充实又使他失望,但艺术生命之火不灭,他要离开巴黎,去寻找新的营养丰富的艺术土壤。
走向何方?法国北部和巴黎四周早被印象派榨干了凡高所有的艺术灵感。回到祖国荷兰?那里是被凡高唾弃的传统绘画的一潭死水。凡高在巴黎沉闷的空间创作了200幅绘画,觉得他以画为武器的战场不在城市而在无垠的原野和神秘的自然,要让胸中的太阳与自然的太阳相通,点燃他调色板和画布上的熊熊烈火。他在给弟弟提奥的信中坦陈:“我需要太阳。我需要它的最可怕的热和力。整个冬天里,我一直感到它就像一块巨大的磁石,把我朝南吸去。在我离开荷兰之前,我从来不知道太阳这东西。现在我明白,没有太阳就没有绘画。
也许使我成熟所需的东西就是一轮红日。在巴黎的冬天里,我冷到骨头里了,提奥,我怕那种严寒已经钻入了我的调色板和画笔。我决不是做起事来半心半意的人,一旦我能使非洲的太阳把我体内的寒冷烧跑,就能将我的调色板点燃……”凡高为了绘画遗弃寒冷的巴黎,追寻能烧光体内寒冷和点燃调色板的太阳,向阳光更加灿烂、色彩更加丰富的法国南部小镇——阿尔走去,去拥抱那一轮他苦苦追寻的炽热的太阳。
阿尔的凡高变成了“绘画机器”,一部每天早上灌进食物、饮料和颜料,晚上制造出一幅作品的高速运转的绘画机器。凡高每天清晨很早便带着画具外出,晚上则带着一幅完成的作品回到旅馆,他只是一幅接一幅地疯狂地画,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或应干什么,完完全全陶醉在色彩与太阳之中。凡高近乎疯狂,一口气完成190余幅作品,在3个月时间里完成的作品几乎等于在巴黎两年时间所画的总和。凡高用鲜亮明快的黄色基调,画桃花、梅花、杏花以及花园苗圃;画吊桥、海滨、草原以及田园风光,画酒吧、情侣、夜景以及广场上的黄房子,他独特的绘画技法日臻成熟。
然而,艺术情感的狂热,身体疾病的痛苦,使凡高经常陷入精神病的深渊。身心融入了太阳的凡高,没能慰藉自己的痛苦,反而不断地滑向痛苦的渊薮。
高更曾是凡高在阿尔惟一有生活气息的精神支柱。经济拮据的凡高用弟弟提奥的钱,大度地接纳了病魔缠身的高更并包下其一切花销,希望他能喜欢阿尔的太阳和阿尔的女人,找到在太阳下追求艺术的知音。两人的生活趣味和艺术观念相去甚远,但的确是两座孕育已久的火山在同时喷射,喷射出的既有疯狂的艺术创造也有疯狂的生活行径。尚保持一份清醒与冷静的高更,看着凡高的疯狂与燃烧,他逃离了,逃离了凡高和阿尔,逃离了太阳与火山。
1889年12月24日,高更离开阿尔,凡高被送进了医院。高更离去后,凡高欢乐和幸福的惟一凭依坍塌了。由于精神病的加剧,他最终被弟弟提奥送进圣雷米精神病疗养院。医生告诫凡高别再作画,但对他而言,时间和生命是以血管里流出的图画、胸腔里喷射的作品来计算的,而不是以表针跳动的声音和日历翻动的页数计算的,他不能不绘画,没有绘画就没有了凡高,生命就此终结。因此,尽管病魔缠身,但只要身体允许,凡高就拼命地工作,画花园,画窗外的风景,画病友,画看护人的肖像,把自己的烦恼和痛苦,把交替出现的希望和绝望全部熔铸到作品中,画面时而开朗如雨后的晴空,时而忧郁如压城的乌云……
然而,凡高所肩负的痛苦与无奈也许太多太沉,它们不断地侵蚀他抗拒性格所萌生的挣扎和追求。1890年5月,凡高在猛烈发病时喝下一罐颜料,被弟弟提奥送到巴黎最负盛名的精神病专家加歇医生那里照料。他画了著名的《加歇医生》肖像画,疯狂的心绪逐渐平静,因为他不再痛苦,不用追寻,预定了为艺术燃烧、为太阳奉献的人生底线:“去找自己的归宿。”日益增加的无奈与清醒使凡高创作了带有封笔之作意义的悲剧作品——《暴风雨后的麦田》和《麦田上的鸦群》,预示即将袭来的阴影。《麦田上的鸦群》已充分流露出他心灵的空虚、心态的绝望以及对痛苦的妥协和无奈的认同,还有无言的放弃和悲剧的清醒,隐藏着迈向死亡的不祥足音。天空剧烈晃荡,麦苗即将焚烧,刺眼的黑色布满天空和大地,暗喻凡高的群鸦惊叫乱舞;不知缘何而来,不知向何而去——凡高把他想说的都说了,想画的都画了,他不再留恋太阳与痛苦,不再追寻艺术与生命,因为他觉得自己化做了太阳和痛苦,留下了永恒的艺术与生命。1890年7月27日,鲜红的晚霞烧遍了阿尔天空,茫然的凡高在金黄色的麦田里拔枪自杀。
凡高选择这鲜红和金黄作为艺术人生归宿的背景,他用手捂着外流的肚肠,口里含着道具式的烟斗回到家里,安静地独自品尝人生最后的痛苦和无奈,直到第二天晚上气绝身亡。他的最后遗言是:“痛苦便是永恒。”
怀着凡高那样的心去生活
信仰是一种献身的激情。在这种意义上,凡是能令人产生献身激情的目标都是一种信仰。艺术和宗教一样,也是一种信仰。两者都是门,都是一扇让我们窥见灵性家园永恒美丽和芬芳的最近的门。
艺术家是半个圣人,一位彻悟了的大师如是说。的确,艺术家用他们独特的方式把人类心灵中原本共有的那至纯至美的真实世界展露,不断在我们遗忘的时候唤起我们灵魂回归的渴望。
凡高就是这样一位艺术家。我不太懂画,但喜欢看,喜欢用心去感受弥漫在画中的那些灵魂曾经体验过的情感,那些灵魂的眼睛曾经看到的无限存在的真实。
凡高对艺术的信仰就是对生活的爱与渴望。而我单纯又充满热情的心并不能完全体悟凡高画中的沉郁、寂寞、悲哀,以及疯狂热情中深沉痛苦的含义,就像人们把凡高奇妙旋转的天空说成是一个疯人眼中的幻像一样,只是平庸头脑对一个正在深入存在本质的灵魂的浅薄猜度。但文森特•凡高这个名字从此成为了在这纷扰红尘的繁复中灵魂可以寄托的信仰……
毫无疑问,凡高对艺术的执著与热情给我带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激情,凡高激情燃烧的岁月让我犹如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束强光。那是一束来自生命的强光,里面有热情,有执著,有热爱,那是生命最原始的光芒。
凡高可能是我们中的某个人,他不是一开始就找到了自己准确的定位,明白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在做过传教士之后,他27岁才步入画坛,而且没有一点美术基础,一切只凭借对画画的热爱。他一生穷困潦倒,受尽屈辱与冷遇,但从不言放弃,在夹缝中顽强地与生命做着种种斗争,即使在1889年,与高更闹翻割耳后,他自愿住进圣雷米精神病院,在幻觉和精神错乱继续发作的间隙,他还能保持正常做画。凡高是为艺术而生的人,绘画在他眼中已经是生命本身。透过那些咄咄逼人的色彩:刺眼的黄、令人难于忍受的铬黄、触目的绿、强烈的紫罗兰、浓郁的钴蓝……打开了我们的眼界,直指我们的内心深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成大事者注定要经受很多折磨,这已经成为一种象征。生前不被理解与原谅的凡高、靠弟弟救济过日子的凡高生命是灰色的,我们从他许多暗色调的作品里可以读到这种悲哀。可就是在这跌宕的人生里,绘画的主线却一直贯穿着。
向日葵在怒放、在炫耀,向世人诉说着自己的骄傲,也隐藏着自己的孤独。凡高的一生是不幸的,他走到哪里,命运的阴影就随着他到哪里。他在博里纳日做过传教士,他去爱所有的矿工,对他们的苦难感同身受,但最后因为大环境的恶劣,使他无法再继续下去;他为了理想付出了整个身心,但他的画直到他死的时候仍然没有要成就什么的迹象;他疯狂地爱过人,但那个人却不爱他;他被人疯狂地爱过,但那个人却被世俗逼死了……我们每个人都比凡高要优越得多,我们没有他碰到的困难的几分之一,但我们用我们的惰性安慰自己,我们一日日把自己放逐在日常的流水程式的生活中去,我们失去了时间,失去了机会,失去了热爱,我们渐渐变得麻木变得毫无志向。
总是一相情愿地认为,热爱生命的人不应该死,我痛恨所有自杀的人,我认为他们不负责任不够勇敢,但是对于凡高,我却一下就原谅了那颗饱尝人间冷暖但仍然温柔无比的心,原谅了他在平静中做出的决绝的决定。
凡高死在了他即将扬名于世的时候,37年的生命不算很短,10年的艺术生命也不算很长,但他却为世界留下了一笔巨大的财富。我想不仅是他的那些注重渲染投入了他的全部生命全部热情的画,那些已经价值倾城的艺术品,更主要的是他的精神,它足以激励一代又一代的人,让他们有追求,让他们不管碰到了什么阻挠都应怀着满腔热情一往无前地拥抱生活,投入生活。
金色的向日葵、风吹过的麦田、夜幕中的咖啡厅、灿烂迷人的星光……这些是凡高留给我们的所有想像。正如他所说:“生活对我来说就是一次艰难的航行,但是我又怎么会知道潮水会不会上涨,及至淹没嘴唇,甚至会涨得更高呢?但我将奋斗,我将生活得有价值,我将努力战胜,并赢得生活。”是啊,生活本身就是一次艰难的旅行,既然不能逃得过去,就让我们微笑着上路吧。尽可能地去保有一颗积极向上的对一切事物的好奇心,保有一种可以支撑你向前向上的热情,它将让你的生命变得有意义变得更充实,它永不会背弃你永不会嘲笑你,只要你肯为它多花一份时间,你就会有双倍的快乐。
热情会使你变得心胸宽广,抛弃怨恨,还会使你变得轻松愉快,甚至忘记病痛,更重要的是因此你将对生命更加热爱,对生活更加投入,并怀有一颗隐忍的心,学会去爱别人,爱你的敌人,爱所有的人。(佚名)
19、马歇尔•杜尚——自在自为的生命真义
杜尚身上有种卓尔不群的气质,这种卓尔不群来自他静如止水、洁如明鉴的内心状态。这种状态使他终其一生都在抑制一切人类自身的褊狭而造成的规矩和定义。在满世界焦灼进取的状态中,他独自向我们呈现了一种轻松幽默的自由人生。正如他自己所说:“我最好的作品是我的生活。”
没有一个艺术家可以像杜尚那样活得如此精彩,如此自由。杜尚一出,整个西方艺术史被重新改写;学习杜尚,能使我们的生存意义霍然改容。有如此影响的人在世间不多,有幸和他接近是我们的运气。
杜尚的一生是由热衷绘画,学习先进流派,后来却又放弃绘画,甚至放弃艺术构成的。可是,当杜尚否定艺术,放弃艺术时,他却因此成为20世纪最了不起的艺术家。在这里,他让我们第一次碰到了在艺术史中逻辑无法进入的部分:大相无形。
正是在这里,杜尚把艺术的事变成了人生的事,变成提升精神境界的事。在艺术史中,没有哪一个艺术家像他那样,把对生命的思考变成艺术惟一的主题,而且,他为这个主题找到了独特的表述方式——完全放弃艺术的感性美,让它成为服务于思想的工具。
杜尚的思想是如此独立,他拒绝接受一切现成的东西。在喧嚣纷扰、物欲横流的社会环境里,他如入无人之境,在自己思想掘出的隧道里一味锐进,然后,他抵达了把艺术和人生打成一片的境界。在他的前进过程里,我们致力于维护的艺术和生活的界限、美和丑的区别、高和低的价值取向像皮屑一样脱落,他的生命因此像一朵清新可喜的白莲。
伴随他一生的质疑和种种所谓的倒行逆施,并没有把他扭曲成一个怒目暴戾的凶神,他把自己与社会的对立表现得非常轻松,甚至温润,让我们看到力量的真正品质:无言,甚至无意。
他把这样两极融于一体的能耐,让我们看到了一种大美、至美的境界,它不在视觉的形式上,而在心灵的和谐上,在一种让生命活出了无滞无碍的圆融里。
你真想让他把他所知道的一切在他死前告诉你。他多像一位父亲,那种无一处不相宜、时时刻刻可以得到滋养的、让你尊敬的父亲,而不是要通过斗争才可以获得你的自由的那种父亲。
——杜尚的朋友
我每年都要去见杜尚三到四次,我把这称之为电池充电,不然我会信不过自己,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汗颜。
——杜尚的朋友
杜尚一个人发起了一场运动——这是一个真正的现代运动,其中暗示了一切,每个艺术家都可以从他那里得到灵感。
——美国画家 德库宁
杜尚是法国人,1887年7月28日出生于法国的薄兰韦勒。他的一生是这样度过的:一部分时间在纽约,一部分时间在搞艺术,另一部分时间则在下棋。他的家庭是一个富有的中产阶级家庭,父亲是一个公证人。这个家庭有着和美的气氛和文化教养。杜尚在这样的家里,被熏陶出一种文质彬彬的气质。日后,无论杜尚在生活或艺术上做出任何所谓倒行逆施的举动,他的形象始终是一位儒雅俊美的绅士,而不是一位衣衫不整的嬉皮士。
在服兵役之前,杜尚曾在巴黎待过一阵,进朱丽亚艺术学院学习过十来个月。在学校他几乎是一个很糟糕的学生,早上常常去玩弹子球,根本不去画室作画。等他看出来像他这样的人在学院里根本学不到什么东西时,就离开了。杜尚天生有一种性情,喜欢无功利地循任自己的天性,不肯强迫自己做任何事情。在他后来的生活中他的这种处世风格便得愈加明显。在他晚年的时候,有人解释他在早期的这种行为已经是他反艺术的开始了。他自己说:“人们可以这么去认为,但是对我来说我根本没有什么意识的考虑,我应该这么做或应该那么做,我只是做我认为有趣的事罢了。”
杜尚离开军队到巴黎的时间是1906年,那时候正 上一页 [1] [2] [3] [4] [5]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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